第9章 在黑暗中淬炼(2/2)
到骄傲。这个曾经表面上坚强实际胆小如鼠的女孩子开始慢慢地勇敢起来了。
两个毛茸茸的生命早已超越了“宠物”的定义。迪卡能在我比划“扇形搜索”手势时,立刻沿着楼道墙面来回嗅探;托尼则学会了用爪子轻拍我小腿——那是“发现异常”的信号。有次我在四楼闭灯静坐,突然听见托尼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头灯亮起才发现墙角积灰里埋着半截冻僵的猫爪。它们的警觉填补了我感官的盲区,像两枚移动的雷达,在黑暗中为我圈出安全的半径。
今日楼顶巡查时,落在冲锋衣上的灰粒竟稀疏了些。天台的积灰已没至脚踝,踩上去发出冰粒碾碎般的“咯吱”声。远处坠毁的直升机残骸早被灰层塑成模糊的丘陵,唯有尾翼的金属反光偶尔刺破灰幕。我知道,当这场灰雨停歇,便是我们必须走出小区的时刻——食物储备清单上的数字在逐日缩减,而楼道训练给予我的勇气,尚不足以撬开那些紧闭的房门。
食物储备的数字总在午夜梦回时浮现,可挨家挨户搜寻的念头仍让我心悸。我记得一楼那家五口的笑声,记得二楼老爷爷藤椅的吱呀声,那些凝固在门后的寂静,比黑暗更让人胆寒。
我突然想起,明天就是我们每个月固定的清洁日了。关好顶楼的门,我们准备回家,现在已经快下午的五点了,这一天又快要结束。
临睡前读《摆渡人》,咖啡的热气在书页上洇出淡痕。“每个人都要穿过自己的荒原”——此刻觉得这话像凿在岩壁上的铭文。对我而言,楼道的黑暗是荒原,火山灰的窒息是荒原,而每次在黑暗中多静坐一分钟,每次把叩门声放大一分贝,都是在为自己锻造渡舟。今晚特意在窗台摆了支温度计,水银柱在昏黄灯光下颤巍巍停在-83℃——比半月前高了两度,这细微的变化让我莫名心悸,仿佛冰层与火山灰的博弈,正预示着某种更未知的剧变。
明天该开始记录温度了——当冰层与火山灰的博弈在城市上演,或许某个回暖的信号,就是新征程的号角。
晚安,诗雨!
晚安,托尼!
晚安,迪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