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指男人的死亡2(3/4)
看不出来,回报他的仅仅是两双冷冷的审视的眼睛,在难熬的静默中。
数分钟过去了,孔彬感觉有十年那么长,——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我没有杀过胜叔,我怎么可能杀他,”他带着哭腔喊道:“那不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吗?我现在都不知该怎么办,我是说我的工作,现在我没有收入来源了,我没饭吃了,我可怎么办呢?”
“别装得这么可怜,你还年轻。”
“年轻?哦,不,我不年轻了,我都二十六了,我没有学历,是高中毕业,二十六就很老了,你们应该知道,硕士毕业的超过三十五就快没人要了,镶金边的‘海龟’可能还凑合,那也得是文凭够硬的‘海龟’,何况我是高中毕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可能要饿死了……”
“你恐怕太悲观了,”郝东讥讽地说:“满街都是比你老,却还在做事的民工。”
“那种活儿我干不了。”孔彬伤心地抚摩着自己肉乎乎的胳膊,仰起圆胖脸:“我太瘦了,我不能干重体力活。——再说,那也没有前途是不是,等你体力卖不动了还不是饿死,谁会管你呢?我也可以干干轻活,可那些活儿都要有本地户口的人来干,凡事不要多大本事的好活都只给本地人,根本没我们这种人的份儿,我是二等公民,不,末等公民!……,我唯一的出路就是跟着国胜叔学做生意,像我这样的,老了谁也不会管你,只能现在多挣钱,可不做生意哪儿来大钱呢?可国胜叔不在了,我全毁了,我再也没有希望了,我怎么可能杀他,我死得心都有啦——,天哪!我都不知道明天的饭碗在哪儿,我爹妈还指着我养老呢……”他的眼泪夺眶而出,很大声地抽泣着,鼻子发出了骡马打喷嚏的声音。
郝东不屑地瞄他一眼,懒得再开口了。
他偏过头去,发现田春达似乎没有注意到孔彬的悲号,而是耷拉着眼皮,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水笔,显然是陷入了沉思。
郝东心里一动,这是自己头儿那种——似乎意识到对方的某个漏洞,却又一时弄不清楚问题在哪儿的典型表情。是什么呢?郝东连忙回想刚才的审讯,孔彬是否又撒了谎?他说了那么多,到底是哪个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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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和郝东回到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