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冒圣分明看见,谭美丽眼睛是睁开着的,嘴巴是张开着的,缺牙的嘴巴对着天空,像是在呼喊什么。他赶紧别转过脸去。
一个男人俯下身去,他看了看瞿冒圣,但见瞿冒圣没有看向他,情急之下来不及多说什么多顾虑什么了,这个男人便将自己的嘴巴贴在了谭美丽张开的嘴巴上,对谭美丽进行人工呼吸,一下,两下,三下……
可是,两个中年男人显见得白忙活了,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他们面前这个仰躺在地的女人不过是一具死尸。
“还有气儿吗?”女人问。
发现谭美丽没有了任何生命的征象,两个男人反是镇静下来了,动作也不慌不忙起来了。其中那个对谭美丽进行人工呼吸的男人还握住了谭美丽的手,连瞿冒圣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在为谭美丽拭脉;很快,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又将一只手贴到谭美丽的心脏部位,并且将耳朵紧贴在谭美丽的胸上听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来,很确定地对瞿冒圣说:
“她死啦。”
“死了?”瞿冒圣绝望地问。
“死了。”男人说,“她大约是一落水就被呛着了,呛炸了气管呛炸了肺,呛死了。若是落到水里,不怕这个喝水,就怕这个呛水,喝水喝不死,呛水必死。”
瞿冒圣哭丧着老脸,哭道:“老天呀,这可叫我怎么活呀?老天呀,可恨我这么多年连个手机也没买,你们谁有手机,倒是打个120呀?”
女人说:“还打什么120?他就是医生,俺村上医疗所的。”
瞿冒圣四步走上前去,紧紧抓住那个对谭美丽进行抢救的男人的一只手,哭央道:“医生,医生,你救救我老伴,救救我老伴呀——”
“没用了,”那男人说,“你放心吧,我们救人没救活,不过,我们帮人帮到底,帮你把尸体运到你想放的地方,还陪你到相关部门开死亡证明,现在到殡仪馆火化死人,要出示死亡证明哩。”
瞿冒圣却还在哭着,一副要跟随谭美丽而去的样子。
三个农人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