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 新展台(下)(4/7)
另一面,被失望和愤怒的情绪所笼罩着的顾为经,依然很佩服安娜在艺术领域内的谈吐与见闻。
和安娜的交谈,有一瞬间让顾为经有正在和树懒先生语音聊天时的错觉。
她对任何一段材料,对任何一位画家人生中的往事,都能轻描淡写的信口讲来,熟悉的就像是自家的门牌号码一般。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明白自己的所思所想,用一段额外的资料做为他的观点的补充。
最少在这一点上,伊莲娜家族的声名看上去并非全部都是靠财富与权势威逼利诱得来的。
“我和她说,天国、信念、朝圣这些词汇可以做非宗教式样的解读。梵高的一生都在朝圣,并非是朝着世俗想象中的天堂前进,而是朝着个人想象中的艺术殿堂前进。从宗教意义上,与他同在的是天父,从艺术意义上,与他同在的便是艺术本身。”
“梵高最杰出的一点,就在于他自我选择了一条困难的道路。梵高的伟大就在于,他的一生从来未曾为了成功,而向世俗的规则妥协。”
“落魄的梵高拥抱了自己的落魄。”
美好的灵魂无法被尘世所束缚,他自会发声。梵高的一生得到过蛮多艺术领域里别人求而不得的好机会。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贝林美术馆驻伦敦和驻巴黎两个办事地点的的工作。
贝林美术馆也可以叫做贝林画廊,是早期法国很重要的艺术品展馆和艺术品交易中间商,并存续至今,前两年还参与过巴黎圣母院的修复工作。
梵高所生活的年代,戈贝林美术馆的地位就相当于今日的高古轩、马仕或者CDX,只是那时的艺术品交易市场,远远没有今天这么的火热,艺术家的社会地位会低一些罢了,能得到了这种岗位,对普通小市民阶层来说,也能算是体面的人上人。
而梵高自己跑掉了。
他鄙视这样的工作,他认为这种工作是为了金钱而献祭了艺术本身的价者,所生产出来的作品,也不过只是向一群有钱有闲试图出附庸风雅的城市小资产阶级服务的三流艺术作品而已。
干了一段时间后的梵高,受不了这样的工作内容,他认为在奢侈的高等画廊里的工作,是全然无意义的工作。
他应该把生命画在更加有意义的工作之上——